【谭赵】【凌李】如果你追到我，我就让你……6
“春天到了，又到万物生长、春心萌动的时节。”
赵启平觉得自己最近的生活好像被“谭宗明”三个字包围了。
晟煊的年度体检安排在第一医院，赵启平听见排队的员工们议论：
“我来公司三个月昨天第一次看见谭总，原来那么年轻还那么帅！”
“对啊，而且谭总平常超低调的，衣服也挺朴素，并不是说满身名牌那种，想想也是，人家这种身份已经不需要靠名牌衣服、包来彰显自己了，想买什么名牌买不起啊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哪像咱们，买个包买个表能高兴好久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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以前路过报刊亭，顶多看看男性时尚杂志，现在竟然开始对财经杂志感兴趣了，嗯，这本封面是老谭，买！那本内页有老谭，买！这本虽然没有老谭，可是报道晟煊的企业发展历程很详尽，买！那本讲了晟煊最近的收购案有多牛，买！
赵启平抱着一大叠杂志走进办公室。
我没想买这么多啊……一定是杂志先动的手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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打开浏览器，搜索栏表示“根据近期浏览记录为您推荐以下信息”：
《传晟煊将百亿入股南方药业 股价升逾13%》
《晟煊集团宣布完成对格特拉克19亿美元收购 变速箱市场洗牌》
《谭宗明：白手起家，书写上海商业传奇》
……
我一定用了假的浏览器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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某天晚上回父母家一起吃晚饭，电视上播放着本地新闻：“晟煊集团向孤残儿童之家捐赠百万善款，董事长谭宗明给孩子们带来了精美玩具，并陪伴他们玩耍，孩子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……”
这个世界是怎么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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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平这几天过得实在是太飘飘然了，以至于打击来临的时候，他整个人、从头到脚都是懵的。
那天是周三上午，每天上午门诊是最忙的，因此即使是曲筱绡这样的好友来复诊，他也并没有时间跟她多聊两句。认识赵启平以后，这是曲筱绡第二次较严重的扭伤了，和上一次一样也是高跟鞋惹的祸。
“已经好得差不多了，我再给你开支药膏，你回去按时抹。”赵启平一边唰唰地写着病历，一边劝她不要再穿那些厚底的恨天高东奔西跑，尤其是去工地的时候。
“漂亮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啊？”他瞪她一眼，拿起下一个病历本准备叫号。
“就知道你最好了！”曲筱绡笑嘻嘻地正要告别，突然外面喧哗起来。
“谁是赵启平！出来！”两条光头大汉提着棒球棒闯进骨科诊室。众人一时被这阵势吓住了，嘈杂的侯诊区顿时一片安静。金医生今天调休没来，刘主任刚去厕所没回来，屋里只有赵启平和一个小张大夫。
赵启平强自镇定着站起来：“我是，你们是哪位？”小张大夫也赶紧站到赵启平旁边。门口已经被那个眼睛有点斜的大汉封住，没法跑出去叫保安。
脸上有条明显刀疤的大汉扛着棒球棒吊儿啷当走过来，伸出食指往赵启平胸前戳：“我去，你这个小白脸就是赵医生啊！我问你，你这医生怎么当的啊，我妈之前骨刺腿疼找你看，结果抹了你开的药疼得更厉害了！你就这是误诊！”
“不可能！”赵启平声音有点抖，但还努力保持平静：“令堂叫什么名字，我调档案查，所有病人的就诊经历和开过的药都能查到，要是误诊我全权负责。”
“你怎么负责？！”刀疤大汉推了赵启平一把，他一个踉跄，险些向后仰倒在地上，多亏小张大夫扶住。赵启平深恨自己平常太懒，只跟李熏然学了一招防身术，还得是攻其不备才有效，现在正面对峙，竟然毫无还手之力。
“啊！——”曲筱绡冲到赵启平身前，双手大张挡住，尖叫：“混蛋，你们想干嘛？！”
“小曲你快让开。”赵启平赶紧去拉她。
“你敢碰姑奶奶一个试试？！”曲筱绡本来就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，现在虚张声势起来，刀疤大汉不知道她的来历，不欲多生枝节，使了个眼色，斜眼大汉像抓只小鸡一样捏住她薄薄的肩膀，轻轻一送，就把她推得跌出七八步：“滚开，没你的事，少添乱！”
“住手！”赵启平和小张大夫同时怒吼着冲过去，被两个大汉揪住脖领子推撞到墙边。两人显然是冲着赵启平来的，斜眼大汉只是制住小张大夫并无动作，刀疤大汉提起碗大的拳头就往赵启平脸上招呼。
眼看避不过了，赵启平绝望地闭上眼睛，咬着牙，准备捱上这一拳，电光火石间还在想会不会被打掉牙齿……耳边听到拳头落在皮肉、膝盖撞击腹部的沉闷声音，却没有预料中的剧痛降临到身上，颤抖着睁开眼睛，却是一个中年男子挡在自己身前，刀疤大汉已被他打倒在地，捂着腮帮子吐了口血沫。他的棒球棒正握在中年男子手中，直指另一个同伙的鼻尖。斜眼大汉举着棒球棒发抖，说什么也不敢上前。
一帮保安拨开人群，冲进诊室：“赵医生，医闹在哪？”
刘主任和护士们在医闹冲进诊室时就赶紧打电话叫保安，奈何第一医院太大，保安队的人跑到诊室也得六七分钟，要不是这位见义勇为的中年男子，赵启平恐怕难逃被打的命运。
保安们忙着把两个光头大汉扭送派出所。赵启平向中年男子再三致谢，要留下联系方式，晚上请他吃饭。中年男子微微一笑：“吃饭就不用了，我是受人之托，忠人之事。赵医生要谢就谢我的客户吧。”
“啊？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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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启平上午遇袭的事很快传遍第一医院，凌院长、金副院长还有其它科室相熟的大夫都先后赶来表示慰问。应付完领导和同事们，他郁闷地拿出手机，却是李熏然的信息，咦，这小子不是最近在缅甸深山里打怪追凶么，赶紧点开：“哥，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人了？”下面跟着一条公众号的链接。然后是一条语音：“网警同事监测到的，估计不止一个公众号有，论坛可能也有，他们看照片还以为是我，但标题说医生，那肯定是你。”
凭直觉不是什么好事。赵启平深吸一口气，点开链接时手还是有点微微发抖。
标题：上海一医生每年花30万置装，穿万元羽绒服背4万元包
往下划拉网页，越看越心惊，全都是自己的照片，只有一两张在医院穿白大褂的，大概是为了证明医生的身份，后面全是在小区里拍的，虽然都是远距离偷拍，放大拉近后人的面容身材有些模糊，但是熟人都能看出来是他，每张照片旁边还配了一张带标价的商品图，作者显然深谙牵强附会这一套，以时尚专家的语气，装模作样地点评他的着装，说他近几天穿的羽绒服、牛仔裤、鞋、背的包分别是BAPE、FENDI、Burberry、LV等大牌某年出的某款，售价多少——反正实际照片也糊得看不清楚，作者这样笃定的一说，看起来可信度很高，连赵启平自己都快信了。
最夸张的是说他背的有一个包是比利时古董级品牌Delvaux的限量版，售价高达4万元，堪比爱马仕之类的，赵启平险些吐血，这个包明明是他两年前去韩国玩的时候逛街淘到的，折合人民币约800元，据说是哪个设计师的原创品牌，在国内连专柜都没有。
当然，费这么大劲论证他的着装如何奢侈是有原因的，作者声称这位医生衣着奢华，初步估计年置装费高达30万元，这当然不是工薪阶层能够承受的，所以，结论是他多半已经被人包养了，而包养者很有可能是S集团的董事长T先生……最后还配了一张路灯下非常模糊的合影，正是那天接骨之后扶着谭宗明往家里走的场景。
赵启平又惊又怒，伤心、委屈、气愤、失望……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，他跌坐在椅子上，一时说不出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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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6点多，李熏然父母家。赵教授在沙发上喝茶，李夫人一边炒菜一边跟妹妹说话，安抚她的情绪。
“哎呀你说我们平平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情呢！”她下午听说了赵启平险些遇袭，担心儿子，要去家里看他，但是赵启平坚称自己没事，而且心情不好，想独处静静，她只好拖着老伴跑来李家打听第一手消息。
李局长下班进门，赵夫人赶过去：“姐夫，怎么样，弄清楚没有？”赵教授拉住妻子：“你先让姐夫喝口水，歇会再说。”
“没事。不是医闹。”李局长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，一口气告诉他们：“下午审了半天，说是那个小伙子的女朋友在平平那儿看过病，之后就迷上平平了，天天跟他闹分手，说分手了去追平平，他气不过，所以去找平平麻烦。因为他们实际也没打伤人，反而还被见义勇为的人打伤了，所以就处拘留10天，罚款5000。你们放心吧。”
赵教授两口子松了口气，听说不是医疗纠纷，先就放下一大半的心。赵夫人不好意思地笑笑：“平平这从小到大的……哎，总是碰上这种事，我老说他，别总是成天沾花引蝶的，看，惹出麻烦来了吧……看咱们然然多好，从来不跟别的小姑娘拉扯不清的。”
“这哪能怪平平呢，人家小姑娘要扑上来，咱们平平也不能一脚踢开啊！”李夫人笑道：“我们然然就是呆，从小到大就知道守着一个瑶瑶，守来守去瑶瑶最后还是跟别人跑了……”
“行了，你就知道念叨这个，那是然然跟瑶瑶没缘份。现在他这样不也挺好的？”李局长替女婿鸣不平。
“是是是”，李夫人笑：“就你和小凌爷俩儿投缘行了吧。”
“是啊是啊，然然现在有人照顾，你们可以放心了。”赵夫人叹气：“倒是平平，比然然还大一岁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定下来，他才真的需要人好好管管呢，这眼看也快30了，还成天就知道玩……”
赵教授冷不丁来一句：“今天说的小姑娘也不是酒吧夜店认识的啊。”
“嘿你这老赵净跟我唱反调！”赵夫人怒道：“那也是他单身没定下来的缘故，要是有另一半了，人家还能这样？”
“吃饭吃饭。”李夫人把炒好的菜一一端上桌：“说实话，我可好奇，将来这个能管住咱们平平的人，到底什么样？得是多厉害的人物啊！”